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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蔷薇》:最好看的课程讲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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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9-11-12

《金蔷薇》:最好看的课程讲义

文/苏美

苏] 康·帕乌斯托夫斯基/浦睿文化·上海文化出版社

《金蔷薇》中写了一些文豪的八卦:安徒生对自己丑陋面容感到自卑;莫泊桑临死前对女粉丝心怀愧疚,因为她悲惨的命运与自己多少相关;福楼拜陷入无尽的修改难以自拔;契诃夫曾在澡堂里完成写作;巴尔扎克暴躁的性格,使得一名修女离开修道院去巴黎过上了新鲜的生活,其中的曲折吊诡真让人喷饭;普希金秋天最高产,托尔斯泰只在早上写作,但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喝茶熬夜,踩着死线交稿;莫泊桑如何不留情面的开怼左拉。

几乎每一篇都有这样有趣的故事,帕乌斯托夫斯基广博的阅读让他对同行们的荒唐往事信手拈来,但他的目的并非明星效应,博人一笑,而是要借助有趣,来阐述更加坚实的硬货:如何处理细节,虚构是否必要,如何开始最初的构思,如何对人物进行抓型,如何掌握散文和节奏感,随时记录有品质的素材,凡此种种皆是干货,因为这本书其实是一本课程讲义。是的,帕乌斯托夫斯基曾经在莫斯科高尔基文学研究所开班授课,讲了十几年,有一天他想:不然写下来算了。于是就有了《金蔷薇》。作为编纂者,帕乌斯托夫斯基既是一名专业作家,本身就进行过大量的创作实践;又是一名专业的读者,阅读范围十分广博且有自己的心得;同时还是一名教授心理学和写作技巧资深教师——这使得《金蔷薇》必然成为经典,用轻松但扎实的方式,启迪了几代文学创作者和阅读者。

但这还不是全部,《金蔷薇》如此惹人喜欢,倒是恰恰因为它完全不像一本“标准的”课程讲义。没有哪本写作讲义中会使用如此充满文采,饱含深情的写法。

在谈到契诃夫时,帕乌斯托夫斯基说:“我觉得俄语中凡可用于契诃夫的词汇都已经说完、用尽了。对契诃夫的爱已超过我国丰富的语汇能胜任的程度”——如果是今天的教材编纂,你把这样的稿子交上去,编辑是会给大红笔给你全部删掉的,因为它几乎等于什么也没说。可是,这确实是几乎全部俄国、苏联作家甚至是欧洲作家对契诃夫的整体感受:除了爱,不需要也没办法再说点什么了。

谈到俄语,帕乌斯托夫斯基这样写:“要想不失去对俄罗斯语言的语感,我坚信不仅仅必须经常同普通俄罗斯人交往,而且还必须经常去接触牧场、树林、河川、老柳树、鸟儿的鸣声和榛树下每一朵晃动着脑袋的小花”。翻译成我们的标准教材用语,这段大概长这样:“对语言的锤炼,应该坚持观察自然和生活,取材于人民,坚持文艺来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”。可是你看看,它们差不多简直就是两回事。

按照文学史的划分,帕乌斯托夫斯基是苏联作家,但在他身上,你看到的是俄罗斯的老灵魂,是北方雾茫茫的白夜,是夏天隆隆的松涛,是晚霞把姑娘们的双手染成金色,是密林中有甲虫挣扎其上的水塘,是对人世间悲苦的体悟和忍耐,爱是挚爱,写作也就是回到笨拙的朴素,是看到美好时就只说出:“啊,这真美好!”不管多么时髦和前卫的写作者都可以回到《金蔷薇》,要自由,要有变革的力量,要像科学家一般好奇而严谨地观察植物、动物、器具和物品,然后那涌动心间的爱会找到正确的方法将自己表达出来。


——本文转载自豆瓣书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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